魔理沙在做梦。
一般来说，梦境都是虚幻的，破碎的，有些梦境甚至连最基本的逻辑关系都不存在。然而魔理沙这个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她能感受到自己当前的状态。
她没有穿衣服，还飘在空中！
“我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我眼前的女孩居然热衷于裸漂，难道说魔法少女的本愿已经印刻在了她灵魂的深处，以至于在无意识的梦境中也会愿意以这种形态出现？”
明明是听上去苍老的声线，说出来的话却是略带轻浮的，只是话语的内容让魔理沙不由得脸上一红。长久以来在她的认知中，梦境都是象征着最美好的事物，在里面自己将回归最真实的自己。
至于魔法少女什么的，并不是魔理沙可以理解的范畴。
“这是属于女孩你的梦境，理论上你是它的支配者，在这里你可以做到所有你想做到的事情，包括拥有一套自己喜爱的衣服。”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魔理沙这次听懂了，于是在一念之下换上了自己熟悉的黑白双色连衣裙，还有那顶黑色的尖顶帽。
自己母亲生前为她做的唯一一套衣服，就算是处于这种诡异的场面，魔理沙也能毫不迟疑地让它完整地呈现在思维的表层。
真心是一键换装，连延迟都没有的那种。
换上衣服的魔理沙也少了那种被人看光的羞耻感，这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你到底是什么啊？”怯生生的甜美萝莉音让那个声音的源头发出“哦！”的一声兴奋地欢呼声，只是配合老迈的音色怎么听都充满违和感。
在昏暗的空间中，出现了一道光。对此魔理沙有点眼熟，这不是那个漂亮石头发出的光芒吗。
很特殊的光，既不属于任何颜色，又包含各种颜色。
“金发的小萝莉！这次的适格者资质不错嘛，很符合某的喜好。”光芒汇聚成了一个人形，它没有面貌，从体型上面大致能够判断出来是一名男性。他的声音中有着对魔理沙出现的喜悦，某些会让魔理沙为止颤抖的奇怪感情也夹杂在里面。“我呢，到底算什么？小女孩你理解成在神与人之间徘徊的未知生物好了。”
“也就是说，是很厉害的人？”歪着头的魔理沙想了一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在幻想乡有关于神明的传闻，邪神也有，只是魔理沙从未见过它们，只是偶尔能在人里看到一群像shabi一样聚众弄些奇怪活动的蓬头垢面的家伙。
他们脑残的行为暂且不论，所有关于神的传闻都无一例外指向了一点，他们很厉害。
“很厉害哦，在能力上我是达到了那些个神的等级，可惜我是一个慵懒的家伙。当神好累的，又要回应信徒的祈祷又要到处征战掠夺什么神格神性神力啊，这和那些朝六暮九的工薪族有什么区别，顶多是换个打工的对象。所以我就不当神了，累感不爱。”
魔理沙唯一听懂的只有“当神很累”这点，至于到底有多累，大概和自己师傅也就是十二代巫女一样的程度？因为她也是经常早上天不亮就出门了，有时候魔理沙失眠，半夜很晚才听见回家的声音。
如果那么累，当神确实不怎么好。
“所以我就跑来干这个轻松的的事情啦，反正大多数神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也是闲着没事干，当然得排除那些兢兢业业搞建设的，最近就有个新兴的神系大搞建设，弄得蒸蒸日上，看得我很蛋疼。”大概是那个人影觉得站着不太妥当，他挥手召唤出了两张舒适的椅子然后招呼魔理沙坐下，同时出现的小茶桌上摆满了各色的小点心。
“随便吃点东西吧，这些可都是能给我留下美好回忆的高档品，味道还是不错滴。”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卡布奇诺，人影喝了一口，魔理沙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溢出的惬意。
在梦中吃东西，而且是带着意识，这样的经历魔理沙还是头一次。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点缀着果酱的曲奇，放入口中。
“怎么样，味道还满意吧？”
“恩！”魔理沙从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东西，奇妙的香味带着和幻想乡不同的氛围冲击着她的味蕾，让她有种这就是现实的错乱。
接连品尝了好几种不同口味的魔理沙也不管什么梦境了，直接扑了上去，全力开吃！本来萌萌哒的小萝莉瞬间就变成贪吃的熊孩子，这样画风的转变是让人影都没有预料到的。
小茶桌上面也就摆放着十几碟的点心，将它们全部扫荡干净的魔理沙意犹未尽地望着空荡荡的盘子，然后泪眼汪汪地看向人影，这让人影挠挠头。他想了一下，说道：“吃的太多，会变成怎样？”
“会变胖。”魔理沙也对变胖有着恐惧感，所以她非常羡慕自己的玩伴怎么吃都不会变胖的体质。
人影见到有效果，趁势接着说道：“反正之后我们还会见面，下次再吃好了，怎么样？”
“好啊！”在得到了还能吃到这样美味点心承诺的魔理沙也不再纠结，这让人影露出松了口气的情绪，他知道这是进入正题的好机会。
“我呢，并不是什么存在都能接触到的，这里面有一定的条件。其一，必须是可爱的女孩子，年龄越小越好；其二，她们一定要有强烈的愿望，而且这样的愿望他们愿意拼尽一切哪怕是抓住一根蜘蛛丝都要往上爬的程度。女孩，你有这样的强烈情感，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守护灵梦！”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的魔理沙眼中迸发着的是炙热的目光还有某种憎恨的情绪，这样的眼神让人影直接站了起来，而且其中有个名词让他有些耳熟。
自己这坑爹的记忆破损，看来必须马上搞定它才行。
“女孩，看上去你的年龄也就10岁左右，很难想象在这个年龄段的你会有如此复杂的情感波动。”人影没有五官，因而无法看出这时的他是什么样的表情，但从语气上来判断，魔理沙获得了他的同情。“我呢，能够给予女孩你希望，也就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因为本质上我也算是爱好和平的有爱一族，也不会像某红眼兔子一样苛求灭绝人性的附带条件。”
“契约，一个双方都能满意的契约。”
光芒在人影的手中凝聚成一张羊皮纸，他将它递给魔理沙。女孩刚刚还想说自己不怎么识字，却发现接过这张流光溢彩的契约之后，自己居然能够看懂其中书写的意思。
“养成？这是什么意思？”魔理沙可以看懂每一个字代表的含义，却不能理解它们组合在一起之后的解释，这和她年幼阅历有限有着直接关系。在繁杂的条款中，有一个名词重复出现了很多次，引起了魔理沙的注意，于是就问了出来。
“这个啊，我觉得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人影轻松地说道。“你就理解成和老师差不多的性质就可以了，在成长的道路上我会给予相应的指导，但怎么做最终还是取决于女孩你自己。”
像慧音老师那样的老师吗？魔理沙对人间之里的那位唯一的教师还是抱有好感的，她真挚的关怀情感是能让她安心的情绪。
“我喜欢老师！”这么做出宣言的魔理沙让人影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只是和老师有点像而已，具体细节女孩你可以在之后的时光中慢慢体会。”
魔理沙再次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羊皮纸契约，她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个东西不能乱签，只是她也有着想要追求的信念，同样的本能也在告诉自己，这个契约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
思来想去，魔理沙提出了一个要求：“契约，能不能反悔的？”
“不能。”人影给了一个坚决的回答。“因为里面没有强制性的条款。”
“那，我要你发誓，不会害我！”
如果是神，应该会遵守自己的誓言吧。
“小女孩，你有点意思。”这次人影的声音带了点严肃，他饶有兴致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但我依旧不会做出任何的誓言。”
“怎，怎么能这样。。。”
“因为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约束力的誓言，即便我承诺了一些事情，以后如果想要反悔是轻而易举的，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女孩哟，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哪怕我这个和那些魔鬼的契约相比根本就是在侮辱他们存在的东西，这也是契约，双方都必须承担责任和义务。”
“你想要获得力量，就必须付出代价，不过我可以给予你支付代价的选择权，也可以延长支付代价的时间，更能做到尽可能保障女孩你的权利，因为这毕竟只是养成，而不是tiaojiao，更不是为了欺骗灵魂或者血液而故意设下的陷阱。”
“虽然女孩你还年幼，作为潜在的契约对象我并不想用什么花言巧语来蒙蔽你的视听。我们有可能会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之后我们能够相对坦诚相对，你有必要知道一些真相。”
“我，我明白了。”魔理沙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行为不就和村子里巧取豪夺小孩糖果的孩子王一个性质吗，想要获得东西又不想付出什么，这不是她最厌恶的那种行为吗？
年幼的魔理沙并不明白，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可是作为雇工最基本的权利，因为她生活在幻想乡。这是个人道主义不存在的，属于妖怪的乐园。在这里，人类面临的除了血淋淋的压迫，就是躯体被撕碎的恐惧。
在羊皮纸上签下自己名字的魔理沙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某种联系，就像一条线将她和人影绑在了一起。
这就是契约的力量吗。
“那么，现在契约也已完成。女孩哟，我需要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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